是小星星吖【QQ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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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她的鲛(下)》Gl

        那日的雪大的惊人,朦胧了梅园,打湿了红绸,摇曳了灯火,染红了庙堂。

        只是一向喜欢雪的白露现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披着一肩散乱的青丝,顶着一张未染胭脂的小脸,光着脚丫,拎着裙摆,满屋的蹿着。

        门忽被推开,白露见了来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了上去,直把蒹葭撞了个踉跄,“蒹葭!你看见鲛人泪了吗?它不在木盒里!”

        被蒹葭扶着站稳时,白露依旧是死死的扯着蒹葭的袖子。直到蒹葭从袖袋里掏出被绸布裹了个严实的鲛人泪,白露才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一般的捧着它亲了几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以为被我弄丢了呢。”

        放开了蒹葭的白露重新被摁回了梳妆境前,一边被身后的人摆弄着,一边伸手把刚刚翻找东西时,被自己撞掉在桌子上的夜明珠放回了小木架上。

        “我就怕你玩丢了,你发烧那天就给你收起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一次么?又没认真听我讲话?”

        白露鼓了鼓脸,怎么也不记得蒹葭跟自己说过这个。

        我记性哪有这么差…除非我在吃东西……

        上妆的过程漫长又无趣,白露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晃了起来,很快就挨了身后的人一巴掌,“公!主!你再不乖点就要来不及了!”

        “嗷!”白露挨了一下,立马消停了不少,可不一会就又耐不住性子了,晃着小脚开始跟身后的人扯起了家常。

        “蒹葭,你见过海吗?”

        身后半天没有回应,白露透过镜子,朦胧间发现蒹葭褪去了笑容。

        呵,果然没错。

        半晌,身后的人重新动了起来,一边挑白露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一边努力的让自己道的足够风轻云淡,“见过。我的家乡,就是海边的一个渔村。”

        “海漂亮嘛?”

        “漂亮。晴天时像一块透彻的蓝钻,浪和泡沫像是破碎的裂痕;当暴风雨来临之时,像是一瓶墨水被打翻,染黑了整个世界……”

        透过镜子,白露看见蒹葭把发簪插进了自己的发髻里,摇晃的流苏被铜镜模糊到看不清晰。

        “给。”

        白露歪着脑袋看着蒹葭伸过来的手心里躺着的东西——不大,看起来很像她曾经在父亲的袖袋里摸到的那个。

        兴许是看白露半天没有反应,蒹葭又把手往前伸了伸,耐心的解释,“海螺。”

        “给我的?”白露没由来的被送了东西,一时间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再三确认了好几遍后才一把夺过了海螺,笑的鱼尾纹都快要提前几十年出场。

        “蒹葭你太好啦!我爱死你了……”

        二人这般闹了一场,等到了生辰宴上,果然已是有些迟。好在今日皇帝心情甚好,只是笑着点了几下白露的小脑袋,就放了白露落座。

        明亮烛火跃婆娑,传杯换盏间,鲜血把黑夜浸没。

        白露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喝醉了,眼前的景像一点点被模糊——蒹葭,护卫,丞相哥哥,瑶妃,还有父皇。

        唯有那根深深地插入龙袍的鲛人泪,仍清晰的在南凌国君王的胸膛前闪着光,漫开的鲜红灼伤了白露的目光。

        两根,鲛人泪。

        四周喧嚣不息,银制的酒杯打翻在桌案,红色的果酒染满了袖摆。白露在兵马刀戈声中推开了试图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的蒹葭,颤抖着手摸上了头顶戴着的“鲛人泪”。

        短时间内复制的仿制品在白露的手里铮然断裂,她垂首望着满地碎裂的,光芒黯淡的鳞片,以及那被刻意打磨成了水滴型的珍珠,突然就轻笑出了声。

        还真像啊,不刻意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端异呢。

        殿内血染红绸,满身酒气的少女踉跄着站直了腰,目光对上了那坠了泪痣的眼眸,勾唇一笑,像曾经的很多次一样。

        有水珠潸然滑落面庞,撞碎在脚下。

        骗子。

 

        故事的开始是台上宫女的尖声惊叫,蒹葭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的手腕一抖,差点把半壶果子酒都撒在地上。

        抬眸不过一瞬,凉意从心底漫至四肢,不过片刻就彻底冰凉了指尖。

        象征着权利的龙袍上漫开一片动人的红,眉间点了朱砂的人高高在上,满目轻蔑的低头看着顺着龙椅滑下的男人。

        芊芊玉指松开之时,鲛人泪独有的流光在灯火阑珊下绽放。

        蒹葭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直到叛军冲入殿内,为首之人合了剑鞘,跪在了百官之首——丞相临风的脚下。

        内乱,叛变,夺权。

        类似于此的词快速涌进蒹葭脑内,但她已经来不及再去想更多。挥袖为已经僵在了原地的白露挡下一击后,蒹葭扯着她的衣领想要带她离开。

        出乎意料的,蒹葭被白露推的接连退步。仿制品被少女用力掰断,破碎成满地的狼藉。

        那双曾透彻至极的眼,那双曾含了满腔情谊的眼,被怨与恨混浊了色彩。

        蒹葭很想解释,比如她根本不知道这次的计划,比如瑶妃只说想要看看鲛人泪,比如她不知道,也没时间去注意鲛人泪已经被人偷梁换柱,唯一能发现的机会,也被白露的问话带走了思绪。

        可直到叛军占领了皇宫,白露被锁链束紧了四肢,狼狈的跪在了地面上,笑的骄傲而又倔强,蒹葭仍是没有开口。

        不是因为背后被凑了上来的瑶妃,无声无息的抵上的这一把尖刀,只是因为蒹葭发现,她确实错了。错在掉以轻心,才会不去置疑,对皇帝有着滔天恨意的瑶瑶,为什么会答应延缓刺杀的事。

        只有一个可能了。

        直到白露被压入天牢,蒹葭看着倔强的人儿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与漫天飞雪之中。

        “是鲛人心,对吧。”

        据古籍记载,以鲛人心入药,服下药物者将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唯一能穿透他血肉的利器,由该鲛人心的所有者之骨之鳞之泪合制而成。

        “真聪明,”瑶妃笑着迈上了台阶,站在了临风身侧,自然而然的挽上了男人的臂弯,居高临下般俯视着台下的人。

        “怎么?我的好姐姐,现在的一切,不正是你我渴望多时的吗?”

 

        现在,不正是我渴望多时的吗?

 

        殿内的混乱已经平息,台上的丞相……不,该叫他新皇了,依旧光芒万丈,昔日的太阳已不复存在。

        天色微微泛白了,天上的太阳正在缓缓升起,地上的太阳却在悄然陨落。

        蒹葭带着满身疲惫迈出了大殿,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向与天牢相反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后远远落着瑶妃的喊声。

        “蒹葭!你去哪儿?”

        渐行渐远的人没有停下脚步,应答声只是轻飘飘的飞向瑶瑶,“回我房中休息。”

 

        曾经那确实是我渴望多时的,但也说了,是曾经。

        或许我的未来,在那个烟火阑珊的夜晚,已经彻彻底底的偏离了曾经规划的轨迹。

        心之所想,心之所向。

 

        再一次坐在铜镜前,竟已是物是人非。

        南凌国已改国号为尘,昔日的丞相摇身一变成为新皇,前朝妃子瑶妃加封为瑶贵妃,而她,前朝公主——白露,将于今日成为尘国新后。

        白露就这么坐在镜前,无悲无喜的任由四五个宫女七手八脚的给她戴上凤冠。

        沉重的头冠压的白露脖颈生疼,薄薄的一层泪在她眼眶里打了个转,终于还是无声的被咽回了腹中。

        会心疼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染了豆蔻的十指紧紧攥住了嫁衣坠了金铃的袖摆,洁白的贝齿接近要把刚染上胭脂的下唇咬破。

        白露这一生无法忘却的三个场景,一个是那日烟花下,女子眼底闪烁的星辰万里;一个是那日大雪之中,被鲜血浸透的龙袍;最后一个,变便是那日天牢之中,兰芝眼角挂泪的,最后的微笑。

        穿透兰芝身躯的长剑的剑柄被临风握在手中,铁栏内的白露瞪大了双眼,捂着嘴瘫倒在地上,看着剑尖滚动的血珠,大脑一片空白。

        兰芝轻轻张了张口,没发出任何声音,却还是被白露读懂了口型。

        白露,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兰芝倒下的那一刻,白露再一次认清了这个事实。

        临风,她的丞相哥哥,为了王权杀了她父皇,为了让她彻底成为他的傀儡,又亲手杀了兰芝。

        至于蒹葭。

        昨夜蒹葭来找过她,是新皇准许的,但白露却没有见她,只隔着一扇门,把一封信塞了出去。

        白露仍是希望如她最后在信中所言——

        “也许十年前的初遇,就是错误的开端。”

        “只愿那年你我,不曾相见。”

        门外传来催促的敲门声,白露抚平了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昂起了头,“行了,走吧。”

 

        一套繁琐的程序走下来,白露被送进房里时,天色已是深沉。

        新皇仍在殿内与众大臣举杯共饮,或许怀里还搂着娇滴滴的瑶贵妃。

        不过没关系,今晚,一切都会结束。

        白露扯掉了头上盖着的红纱,从裹胸里,悄然无声的摸出了一把匕首。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烛火摇曳了许久,烛泪淌了满桌,主角还未到来,白露却等来了另一个人——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玄衣男子踹开窗门时,白露被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被人拎到了房顶上,她才回过神来,掏出匕首横在身前,“你是谁!你干什么!”

        出乎她意料的是,玄衣男子竟抱拳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安平公主”。

        “臣下是先皇分派的,一直暗中保护着公主的人……臣有罪,让公主在牢中受苦了,今日臣就带公主走!”

        怔然了片刻后,白露黯然低垂了眉眼,继而轻轻别开了头,“我不走,我要杀了临风。”

        “公主!”玄衣男子咬着牙喊了一声,额上的汗珠在月色下格外引人注目,“临风他今夜根本不可能来的。”

        “他娶您,不过是为了封某些老大臣的口,顺带拉拢人心。宴会在半个时辰前就结束了,临风他,早就带着瑶妃走了。”

        “什么——啊!”

        房外的人终于发现了房顶的动静,越来越多的火把向这里聚集着,玄衣男子没给白露再多问的机会,强行把人背在了背上,踩着瓦片向宫外逃去。

        “得罪了,公主。”

        不过片刻时间,二人已快速行至了城门前。玄衣男子利落的拔剑解决了城墙上的守卫,背着白露一跃而下。

        到了地面白露才发现,城墙下早就有一匹快马正在等候,玄衣男子一声不吭的扶着白露上了马,在这途中,还不小心把马上挂着的木盒摔在了地上。

        城门内传来渐行渐近的马蹄声,玄衣男子赶忙捡起被摔出了划痕的木盒,一股脑的塞进了白露手里,“公主快走,我来断后。”

        本以为二人会一同离去的白露一把拉住男子的手腕,另一手仍是紧紧抱着熟悉的木盒,“那你呢?”

        推开白露的手,玄衣男子把缰绳塞进了白露手里,高高地扬起了鞭子,“臣的使命已经完成,臣,要去陪地下的兄弟了。”

        “公主,好好活下去。”

 

        长枪穿透玄色的身影,飞溅的鲜血渐渐模糊了视线。

        鳞片结成的盔甲彻底破碎,火光深处的人踉跄几步,连中三箭的左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都半跪在了地上。

        抬手抚上心口——在那里,盔甲之内,贴身之处,放着的是一封信。

        那是,白露给她的信。

        待在白露身边这一年她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分明就是被人拦腰截断掉了最惊心动魄的那一截。只是那时的她一直无法得知,她到底失去了什么,以及,干这一切的人目的何在。

        而昨夜,她把一切都看明白了。

        抬眼看向火光之外,透过热浪与摇曳的光影,她看见了一个白生生的小姑娘蹲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前。笼子里的两个小鲛人,一个怯生生的缩在角落,一声不吭;另一个脸上同样布满鳞片,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个漂亮的泪痣,坐在笼子边缘,抬着脸任由外面的小姑娘揉捏着。

        “蒹葭蒹葭,你跟我父皇说了什么吖!我求了他好几天呢他都不答应,为什么昨天见完你他就答应,在我们离开后放走你了吖!”

        笼子里的小鲛人摇了摇头,做了个虚的手势,扯下小女孩白嫩嫩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明天就要分开了,笨蛋白露不许忘了我哦,你答应过以后还要带我看烟花的。”

        “不会啦!我最喜欢……”

 

        是了,要想她参与刺杀,这段记忆,将会是她拒绝他们的最大理由。

        抱歉啊,最后,居然还是我先忘了你。

 

        利箭划破长风,穿透火光,破碎了幻象,深深的穿透了掌心与掌心之下覆盖的东西。

 

        白露,活下去。

        带着我,带着兰芝,带着先后的希望,或下去。

 

        白露终于看到了海。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十年前为了母后所来。只不过那次白露没能看到海,父皇把她关在离岸边几十里远的一个小城内,生怕她和她的母亲一样出事。

        也是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了鲛人这种生物。

        直到现在,白露仍记得,那天是个雨天,睡得懵懂的她听见马蹄声响,不顾嬷嬷们的阻拦,光着脚丫就跑去推开了门。

        漫天冰雨里,有的不仅是父皇温柔的呵斥和被父皇接过去裹在了自己身上的温暖的毛毯,还有院中的那个,浸泡在雨水中的铁笼。鲜血顺着细小的伤口淌下,烫伤了小公主脆弱的心,于是她为她们求来了医生;泪痣随着鳞片微微泛起光芒,撩动了年幼无知的心,于是,她默许了一生。

        她在笼前听她讲海,她在镜前听她讲海。

        如今兜兜转转,她终于看见了她们口中的海,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并没有那么喜欢海。

        分明,自年幼便心之所向。

        人世间的各种事情大概也是如此吧,只是爱而不得让我最为难过。

 

        虽然没那么喜欢,白露却仍是在礁石边坐了下来,沉默着把双腿伸入了海里。

        沾上海水不过片刻,白净的双腿立马化作一条红色的,漂亮的鱼尾。

        殷红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漂亮的光芒,海水浸泡着它,连带着被染上了几分艳红。

        是的啊,白露也是鲛。或许严格来说,应该叫做半人半鲛。

        那个不经意摔在地上的木盒的暗层里,藏着又一个能震惊世人的秘密。若非那日的撞击撞碎了暗层的隔板,兴许它会随着前朝君后的离去,彻底消磨成历史的尘埃。

        暗层里有两封信,来自白露的父皇和母后,他们站在一起,为白露讲述了这段过往。

        世人皆知南凌国君王血洗北冥,却不知南凌国的皇后,为何会进入这片凶海。他们更不会知道,他们的皇后娘娘,是鲛人一族叛逃的神女。

        白露半人半鲛的身躯注定无法拥有长久的寿命,甚至会因为无法像普通鲛人一样修炼妖丹,拥有维系鲛人血脉所需要的灵力,而被反噬掉一大半的寿命。

        她必须回去,为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于是她背着皇帝,背着白露,孤身一人回到了这片她曾发誓再也不踏进的海域。

        皇后已经拿到了有用的古籍了,但她还是没能成功离开那片海域。只因为她为了救下两只被水龙卷卷上天的小鲛人,暴露了红色的鱼尾。

        这是神女才拥有的色彩。

        而只有杀掉不圣洁的神女,他们才能迎来新的神女。

        地牢里,即将被献祭的神女格外冷静,掏出一枚海螺和一封信,连着自己的妖丹和这本古籍,放进了小小的木盒内,交给了站在牢房外,满面愧疚的小鲛人。

        据古籍记载,白露虽然无法使用她的妖丹修炼,但可以用她的妖丹来抵抗反噬。她的宝贝,可以活下去了。

        神女摸了摸小鲛人的头,笑容浅淡却极尽温柔,“我有个女儿也像你这般大,她叫白露,你能帮我把这个带给她吗?会有人来找你的。”

        “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取名吧。那就叫蒹葭,好不好?当作你给我的补偿了?所以别哭了,乖……”

        白露也是现在才知道,那天晚上,父皇为什么会突然答应放了蒹葭。

        因为蒹葭终于亲手把木盒交给了父皇,她依照着神女的教导,扬起小脸,从木盒里摸出了海螺,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我叫蒹葭……这是神女姐姐叫我给你的。”

 

        身后传来渔民们的声音,白露扯了一旁的披风披上了身,把腿从海水里拖了出来。

        抱着木盒,白露沉默着与他们擦肩而过,却没走几步便被一个老渔民叫住。

        常年被风雨浸透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老渔夫步履蹒跚的跑了过来,伸出手,缓缓张开了十指。

        “姑娘,这是我刚看见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我这老眼昏花的没看错吧,是你的吧?”

        那是一枚海螺,是蒹葭给她的。

        白露低声道了谢,转身正欲离去,却被身后老渔夫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追究还是顺着眼角,肆无忌惮的滑下。

 

        “姑娘可要收好了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左旋海螺。为你找它的小伙子,也是不容易啊。”

 

尾声

        城墙下,她目送着她消失于夜色,直到身后传来铁链拖动,大门轰然打开的声音,才缓缓转过身去。

        于是以鳞片炼为战甲,以双鳍化为利刃。

        顷刻间,形貌具变。

        举剑以对,单薄的身影如一座巨峰,义无反顾的把她护在身后。

        这次,轮到我来守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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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一共一万两千多字,赏个心心和蓝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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